第25章

宁瑶夕小鸟一样快乐地飞奔过来, 跑到齐允面前差点没刹住车,被齐允按住胳膊固定了一下才堪堪停住。于是刚一打个照面, 她就又被经纪人微皱着眉轻声训了一句:“前面有堵墙你上赶着去撞?毛毛躁躁, 以为自己几岁了。”

宁瑶夕做了个虚空扇扇子的动作,有理有据地顶嘴,高兴地围着他转圈:“戏里芳龄十六, 天真单纯,活泼开朗, 正需要我返璞归真呢,代入得像吧?我撞墙干嘛,想撞你才是真的。你怎么现在才过来,我提心吊胆一天了,差点以为你赶不上!”

“赶不上就赶不上, 你录你的,我又帮不上忙。”齐允冷静地说, 先是遥遥地和一直盯着这边看的张依凌颔首,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, 而后又一次按住宁瑶夕, 制止她的乱晃, “视频里看你排练得挺好,没问题吧。”

“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宁瑶夕点点头,认真地说, “张依凌确实很强, 不过我能做得比她更好,我有这个信心。”

嗯。齐允点点头, 对她的说法没有否认:“张依凌历来的高光角色里, 脸都是其中重要的一环。她身上有种持靓行凶的气质, 对走红毯和拍硬照都是莫大的优势,拍戏的时候倒是有点见仁见智。一旦扮相没有那么出彩,她的表演就也会跟着打折扣,处理细腻情绪算是她的弱项,这方面是不如彭念彤的,也不如你。她上场的扮相太惊艳,高光戏份也又多又集中,这场表演就很难再突破,这是你的机会,抓住的话肯定能得到比她更多的票数,有信心也没错,好好发挥。”

嗯嗯,了解。宁瑶夕认真地把头点点,却依然期待地盯着他看。

齐允顿了一下,随即脸色凝了凝,无意识地皱眉:“那件事……”

“打住。”宁瑶夕立刻抬起手,制止他接下去的话,琢磨了一下,谨慎地说,“如果不是特别好的消息,那件事的进展就不要说给我听了,影响我的状态,等这期录完再聊。”

行。齐允看她一眼,点点头,随即注意到她依然没有走开的意思。

他们两个互相注视,面面相觑地顿了一会儿,宁瑶夕依然在带着期待地看他,齐允反应了一下,突然间福至心灵,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
“你之前付出的汗水和努力也是这期制胜的关键。”他说,“下的苦功不会辜负你,我看到了,你这周没有一刻懈怠,理应有所进步。”

想听的就是这个。宁瑶夕板着小脸,佯装严肃地点头,脸色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,笑眯眯地说:“虽然我也这么觉得,不过果然听到你这么肯定完之后才更有底气。那我去录节目啦!我可以!”

“去吧。”齐允点点头,却又轻啧一声,摇摇头道,“幼不幼稚,还用人哄你。”

“你不是说这也是你的职责之一吗?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宁瑶夕理直气壮地回他,而后抬手摸了摸鼻子,终于露出点不好意思。

“之前没什么人有这个闲心哄我。”她小声说,细品了一下,煞有介事地点头,“我最近仔细体会了一下,发现有人哄的感觉真的很不错,我喜欢。”

“吴月是你的生活助理,陈瑞是你的工作助理。”齐允提醒她,“他们两个说话好听嘴又甜,你可以把他们利用起来,让他们每天夸你几句,不用白不用。”

“他们没你夸得有说服力。”宁瑶夕摆手谢绝,而后生怕他反悔一样,立刻脚底抹油溜走,逃之夭夭,“我录节目去了齐纪,多谢!有被鼓励到!干得漂亮!”

她快乐地跑走了,从背影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份振奋,是个情绪极能感染别人的人。

齐允不由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,片刻后才收回视线。他抬手默默地捏了下鼻梁,再放下手时脸色转冷,目光落到虚空中的一点,沉吟了片刻,眉头紧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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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上开始节目录制时,对于台下的艺人经济团队来说,就到了难得清闲的时候。不是每个艺人在表演时都需要看眼台下的经纪人才能安心,大家大多都可以找个后台没人的角落一靠,抽根烟放松一下,和熟悉的人闲聊几句,让连轴转的紧绷神经难得地放松些许。

程临的经纪人何鸿远也是其中之一,他没有走得太远,找了个后台没有灯的位置点烟,靠着墙壁,进行短暂的休整。只是作为一个业务忙碌的经纪人,艺人表演时也不能闲着,他一手拿着烟,一手还在看手机,处理着工作上的消息,表情很有些漫不经心。

安静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何鸿远惬意地呼出口烟气,这才抬了下眼,看向朝他走来的人。

这一看倒让他有些意外,他顿了顿,而后才笑了起来。

“什么风把齐纪吹来了。”他笑着问,摸出烟盒弹出根烟,向齐允递了过去。

“来一根吗?”他笑呵呵地问,语气自然亲切,又不显得过分热络,分寸拿捏得极好。

“谢了。”齐允将他递来的烟接过,又朝他借了打火机点燃。何鸿远挑了下眉,又笑了起来,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按灭。

“都说齐纪如无必要,私底下是烟酒不沾的。”他语气自然地说,“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,是消愁呢,还是想找我聊聊呢?”

齐允呼出一口薄淡的烟雾,漫不经心地弹了下烟灰,随意地道:“都有。”

够坦诚的。何鸿远盯着他扬起的下颌线看了几秒,从这个向来作风强势的同行处清晰地读到了他的沟通意向,稍稍沉吟了一下,而后也不动声色地抽了口烟,神情莫测。

“想聊什么?”他问,“齐纪是个坦**人,我也就开门见山了,随便聊聊的话欢迎,能和齐纪聊聊也是我的荣幸,但再多的就不好交浅言深了,咱们毕竟不是同一个公司的,行规大家心里都门清。”

齐允听见他谨慎的言辞,却是忽然间笑了笑,转头朝他看了一眼。

“多少算是有点逾越。”他平静地说,“不过我猜何纪会感兴趣,所以还是决定过来聊聊。”

明明是他有求于人,现在倒弄得好像被动的成为了自己,这人的强势与精明可见一斑。何鸿远笑容微敛,顿了几秒才问:“什么话题?”

齐允也顿了几秒,而后平淡地说:“我听说九年前张桐还在明乾的时候,跟何纪你闹出过点矛盾。”

短暂的停顿后,何鸿远笑笑,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:“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,我都已经记不太清了。你也说是九年前的事情,当年事当年毕,最后的结果是我留在明乾,而他跳槽去了华盛,算起来也是我赢了,胜者再旧事重提的话就有点像炫耀,没这个必要。”

“别人的话肯定没必要多谈。”齐允摇了摇头,轻描淡写地说,“但张桐是那种,即便赢了他也能让人如鲠在喉的人。当年明乾势头犹胜如今,又一直采取的是一个经纪人对接多个艺人的模式,让你们起纠纷的那个艺人叫赵璇,如果不是张桐,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在这行里闯出一片天了吧,明明是个资质很好,也很努力的艺人。”

何鸿远表情一僵,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撤得干干净净。他顿了好一会儿,这才用力按灭烟头,定定地看向齐允,微微笑了起来,眼神却是冷的。

“管得太宽了吧齐纪。”他语气淡淡地说,“这事和你没关系。我没记错的话,九年前你还没入行,现在翻这种你不了解的旧账是什么意思?想煽动我?是不是有点太看轻我了一些,年轻人初出茅庐目空一切能理解,但你今天来挑衅我,恕我直言,做得确实是有点过了。”

“不是煽动。”齐允轻而慢地吐出口烟,在缭绕的烟雾中平静地说,“是来邀请你做个顺水推舟、举手之劳的事,既再一次压制了张桐,也替赵璇讨回公道。话题、爆料和热搜我全权负责,不需要何纪你出面,到时候给我个方便就好。”

何鸿远皱着眉看他,目光严肃而谨慎。齐允在他的打量中面不改色,平静得一如既往,何鸿远看了他好一会儿,才说:“你什么目的?”

“他现在把手伸到了我这儿。”齐允简单地说,“何纪当年能忍的事,我忍不了。当年你手下有程临,有薛绮柔,还有温灵,有那么多艺人,没法冒险。但我不一样,我现在只有一个宁瑶夕,不可能看着她像当年的赵璇一样,就这么被张桐毁了前程。”

他说完之后,何鸿远有一阵没说话,眸光深深。齐允也没急着开口,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何鸿远语气淡淡地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?”

“苏荷,张曼,王铮,楚珊,岳明言,罗金生。”齐允点了几个业内的名字,一半现如今都带着大牌艺人,全是在业界浸**多年的老资历,“事情太久远,赵璇当年也算不上红,网上能找到的东西很少,只能用笨方法一点点打听。也不止打听了这件事,围绕着张桐搜集了很多资料,比对了一下,发现还是这件事他做得最有破绽,毕竟当年对上的是你,最后还算是落败了,没法像之前的那些事一样做得没有痕迹,一手遮天。”

这几个人何鸿远不说每个都熟悉,至少也有一大半密切地打过交道了。他不由一惊,忍不住问:“你打听了多久,准备得这么全面?”

“一礼拜。”齐允说,眉眼笼在浅淡的烟雾里,神色淡淡。

这么短的时间。何鸿远忍不住咋舌,心里对他的能力又有几分清晰的认知,不由对他感到刮目相看。

他之前当然也早早听说过齐允的能耐,白手起家地将云芷一路推上一线,从初入业界的实习生到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,他甚至没有用上八年,在第四年的时候差不多就坐稳了这个名头。

但培养艺人毕竟也和艺人本人有关,云芷能红当然也有云芷的原因,不能完全算作他的功劳。因此在他和云芷分道扬镳的时候,虽然没有业内人迫不及待地去落井下石,睬他一脚,但多半也是在密切观望,对他以后的发展不能说完全看好。

而今天何鸿远见识到他的能力手腕,倒是突然有种感觉,宁瑶夕未来的成就应该不会比云芷差,有齐允这样的人保驾护航,只要艺人立得住,绝对没什么外界因素能打垮她。

不像赵璇……何鸿远时隔多年想到这个名字,依然感觉心被扯了一下,似乎连他自己也是刚刚发觉,原来已经在忙碌中逐渐麻木的心也还是会触动的,并没有失去它应有的温度,一直在自己的胸腔里缓慢地跳动,将自己的良知小心地藏在里头。

九年前赵璇才十八岁,他三十,张桐三十五。

初出茅庐的小姑娘,明艳漂亮,天真热情,单凭一张脸就是个显而易见的潜力股,刚考入表演学院就上了热搜,引来明乾的注意,将人签了过来。

这样的好苗子,当然也是经纪人竞相争抢的对象。明乾签的艺人虽多,像这样一看即知有红的希望的却也是少数,他看着心动,张桐也是如此。当时张桐在公司的资历比他要老,不过他业务能力突出,手底下有几个势头很好的艺人,两人的差距并非不可跨越。

于是在张桐对赵璇用自己的名气资历游说时,他采用的是攻心为上的手法,关心小姑娘的学习生活,身世背景。赵璇父母离异,由母亲抚养长大,家庭条件很差,家里为了供她学表演几乎掏空家底。当年他自己的女儿刚刚一岁,正是父爱泛滥的时候,看着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自然而然生出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心,对她的确有几分真心关怀。

但他们的年龄确实占了几分尴尬,三十岁和十八岁,在这个圈里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年纪,人言可畏,传进小姑娘的耳朵里,慢慢的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对他敞开心扉。

何鸿远心里不是没有遗憾,却也觉得可以理解,只叮嘱她张桐有时候有点太功利,叫她签约以后也自己留着点心眼,别什么话都听,保护好自己。

这个决定让他后悔了很久很久,他无数次地想,要是他当铱誮年再坚持一下就好了。

张桐是什么样的货色,没有底线的畜生,怎么能把好好的人交到他手里。

最后一次接到赵璇的电话,是在她跟张桐签约的三个月后。那个晚上他正在家里哄孩子,边泡脚边一心二用地看电视,赵璇突然就联系了她,电话接通时声音带着害怕的哭腔。

“何哥,我在……”

她只说了四个字,电话就被挂断了。他在电话里最后听到的声音,是男人带着酒气的浑浊笑声与谩骂,再之后回拨过去电话就再也接不通,第三天听到的就是赵璇意外身亡的消息。

才十九岁的小姑娘,她妈妈含辛茹苦供她追梦,终于考上了理想的学校,签了业界知名的大公司,梦想似乎已经走上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,三个月后听到的却是女儿身亡的消息。

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,去了赵璇的葬礼。张桐也到了现场,摆出副事不关己的嘴脸,假惺惺地向赵璇母亲表示着节哀顺变,二十万就了结了一条人命,轻描淡写,就这么翻过这页。

公司也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,严禁任何人对外走露消息,到最后连热搜都没上一个,赵璇也还没什么忠实粉丝,殒命时连个水花都没溅起。

明知道这件事本质上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,但他当年还是和张桐结结实实地撕了一次。他上有老下有小,中间有带的艺人,没法和任何人撕破脸,最后也只是以有他没我的表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尴尬,心知肚明到最后张桐离开明乾也并不能说是他的功劳,而是华盛开出的筹码确实丰厚,张桐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,到了华盛照样混得风生水起。

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,在当时都没掀起什么水花,他没想到那个时候还没入行的齐允,竟然真的能辗转查到赵璇,的确是很有手段,也确实是下了苦功。

何鸿远沉默了良久,终于再次开口,声音不知不觉间有点沙哑,清了清嗓子。

“我可以搭把手。”他说,“但别指望我出多大力气,如果九年前有人愿意做这件事,说不定我真愿意拼上所有去疯上一把。但当年我都没选择孤注一掷,现在更不可能了,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,什么都不好说。我在明乾也不是经纪人里的头一份,手底下大大小小将近十个艺人,我得听公司的安排,得为艺人负责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齐允点点头,平静而笃定地说,“不需要伸张正义的人赔上所有,我只是希望堂堂正正地继续走下去,而不是被一个小人用阴险的方法拦住,倒在这里。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,所以只能竭尽所能去冲破他设下的难关,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们有目标一致的地方,那就可以作为盟友一起走上一段。”

何鸿远又点了根烟,深深地吸上一口,淡淡地笑了起来。

“到底是早早成名的年轻人,这股心气和冲劲儿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比不了的。”他感慨地说,闲话家常地问他,“为什么这么拼命?张桐针对的应该不是你,是宁瑶夕吧。我记得宁瑶夕之前是他带的艺人,八年时间,他手上肯定多少有点能拿出来的把柄,这个很正常。他应该不是针对你,我们这个圈私底下公认的,你这个人为人处世骄傲但不狂妄,心思缜密,滴水不漏,是个没有破绽的人。”

“谬赞了。”齐允语气平淡地否认了一句,而后反问他,“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有了第二次关于赵璇的选择,你会不会拼尽全力?不论是血气方刚的三十岁,还是到现在经历了更多的三十九岁。”

何鸿远短暂地沉默,手上的烟被他捏到变形。

而后他淡淡地开口,只说了一个字。

“会。”

齐允无声地笑了一下,平静地说:“宁瑶夕对我来说,也是那个让我会拼尽全力的人。”

何鸿远微微一愣,转头看他,顿了一会儿,忽地笑了起来。

“刚才还说你没有破绽,这不就有了么。”他摇着头,笑着感叹,“看到了齐纪的另一边,这交易也不亏,有需要你就说话吧,虽然我不打算露面,但好歹暗中能推波助澜一点,也让你轻松一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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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在后台隐秘的角落里聊了很久,仔细地敲定了可能遇到的一些波折,以及张桐的反应。何鸿远对张桐的了解比齐允更深,提出的很多种假设都很有建设性,明明嘴上说着不愿意插手太多,一起蹚这趟浑水,但到最后几乎算是倾囊相授,除了公然下场之外,几乎把其余所有能给的便利都递了过来,帮他尽可能地铺好了路。

这算不算是得道多助,失道寡助?齐允都难得生出了些感慨。不管怎么说,这次的谈话带来了一个很好的结果,就算张桐突然发难,他也有了对拼的底气,如果说原来还觉得有可能是场两败俱伤的惨胜,那现在倒反而是他的胜算变得大了一些。

也算是没辜负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和筹备,张桐自以为胜券在握地来发难时,肯定想不到自己要面对什么后果。

他结束这场谈话,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,节目录制已经结束了。宁瑶夕下了舞台,正在节目组准备的休息室里等他,对着下一期的任务卡潜心研究,看起来很是专注。

但齐允推门进来时她就听到了动静,抬起头看他时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,松了口气似的站起身,迫不及待地抱怨:“你去哪儿了啊?有没有看见我精彩的表演,我赢过张依凌了!胜者组直接晋级,厉害吧!”

“看了,你表演结束我才走。”齐允简单地说,向她走去,拿过她手里的任务卡查看,“下期和谁?什么剧本,有困难吗?”

“没抽到我的三个竞争对手,还行。下期也是一对一PK晋级,没什么问题。”宁瑶夕条理清楚地回答,看着他朝自己走近,将任务卡递过去,两人靠到最近时她忽地愣了一下,**鼻子,仔细地又闻了闻。

“你抽烟了啊?”她惊奇地说,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鼻子,“还没看你主动抽过烟,原来也会有烟瘾的?重吗?一天几根?之前背着我偷偷抽?”

“……我背着你干什么。”齐允摇摇头,看她一眼,注意到她的动作,“闻不习惯?”

“也没有。”宁瑶夕想了想,摇头否认,“我之前住的出租房,就是你去过的那个,一个房子里住三户租户,另外两个都抽烟。去剧组的时候也很多人都抽,感觉十个里得有八个吧,男女不论。我已经被熏入味了,挺习惯,也就是最近闻得少,鼻子才娇气了一点。”

嗯。齐允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,只道:“陈瑞说路上有点堵车,还要个十分钟才能开过来,在休息室先等一下。”

好。宁瑶夕点点头,齐允将任务卡又还给她,拉开门又一次出去。

知道十分钟后要走,宁瑶夕就也没多问他现在要去哪儿,他毕竟也有自己的工作,这一周宁瑶夕都没见他,差不多已经习惯了。

……虽然莫名地感觉有点空落落。

她低头继续研究任务卡,过了七八分钟,门被再一次推开,宁瑶夕抬起头,忽然间愣了一下。

齐允换了身衣服进来。

电视台周边有好几家服装店,为要上电视的各路明星服务,正装一应俱全,齐允身材有很衬衣服,当然并不难买。这件休闲衬衫他穿着也很合适,像他这样不够柔和的五官特别适合穿衬衫,人看起来清俊挺拔,气质俨然。

但他为什么把衣服换了呢。

宁瑶夕怔怔地看着他,看他走过来,递给她一盒薄荷糖。

“吃不吃?”他问。

宁瑶夕怔了几秒,说:“有草莓味的吗?”

齐允低头确认了一眼口味,说:“没有。”

“劲凉薄荷味不好吃。”宁瑶夕向他建议,“下次记得买草莓味。”

齐允面无表情地道:“不吃算了。”

也没说不吃嘛。宁瑶夕把他手里的糖盒一下抢过来,塞了两颗到嘴里,被刺激得抖了抖,眼睛却弯了起来。

作者有话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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